席央

【刀剑乱舞】倒计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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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月和……”
　　烛台切光忠意外的在打开了厨房门后看见了平常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
　　“……大人？这个点你们怎么在这里？”
　　厨房顶部温暖的黄光下，揉着面团的付丧神和审神者闻言看过来。两个人出奇一致的，不仅仅手上沾了面粉，连腹部和脸侧都有。而审神者甚至看上去要比三日月更加狼狈。
　　烛台切忍不住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晚上十一点四十。
　　然后烛台切又看向料理台，一片狼藉。
　　他觉得头开始痛了。
　　

　　说起来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那个时候他和本丸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无法入睡。想着过来喝点茶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在厨房的三日月宗近。
　　那时的场景和现在何其相似。只不过料理台要更加惨不忍睹一些，而偏偏对面半块干净的什么都没放，像是无形中被划开了一道清晰的界线。

　　
　　“您这是在做什么？”他当时也是这样询问三日月的。
　　“哈哈哈，晚上突然想吃点东西了。”
　　然后三日月这样说着，重新看向案板上面前太过稀了的面，五指张开甚至还能拉出面丝。
　　他无奈的笑看自己的手，苦恼着，“这可怎么办啊。”
　　“往里面加点…”本想接话的烛台切还没说完下半句，就看到付丧神看了看空无的对面，喃喃着“原来是这样啊”就往自己的手上和面团上又撒了很多面粉。
　　看着做一会又往对面看，然后接着往下做下一步的付丧神，烛台切光忠觉得他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奇怪。
　　事后想想，就像是对面有人在一步步的教学一样。
　　但那时的烛台切没有深想，只是上前挽起袖子帮忙处理起了材料。桌上摆着蔬菜和绞好的鲜肉，结合上这处理面团的工序，应该是准备包饺子。
　　那个少女还在的时候，好像也有一次因为时空传送的延迟而回来晚了的付丧神因为恰好错过饭点，就给大家说“要不包饺子吧”这样的话。
　　

　　所以他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你们是要包饺子吗？”这句话。
　　“对啊。”
　　得到了审神者的点头。
　　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面粉却不想更添了新的上去，弄的像只小花猫但她自己还不知道，“咪总你能来帮忙吗？”
　　烛台切光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应下了头，“好。”
　　

　　虽然看着两人把面粉洒的到处都是，审神者手忙脚乱的，但实际上一切都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糟糕。
　　三日月宗近会在审神者被粘性太强过稀的面团糊住手的时候指导她多加些面粉。也会在审神者醒好面团要开切开揉的提前在菜板上撒好面粉，免得她又粘板。
　　烛台切光忠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手自发而熟练的掰开了菜叶，择去其中不好的部分，打开水龙头让流水顺着经脉冲洗，然后用指腹揉搓。
　　那时候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以至于这样看着这间厨房，他的面前都会浮现出虚拟的影像。
　　那一次少女也是像现在这样，和着面，让前田去田里拔了菜回来，支着鲶尾和骨喰解冻处理肉。
　　说着好冷好冷从冰箱冷冻层里刨出肉块的鲶尾一下又一下的抛着拿，而骨喰则安静的打开微波炉调好时间用碗接住放在了里面。
　　前田握着一把还带着泥土的蔬菜回来，踩在小板凳上洗着菜。信浓本来想帮忙切菜却因为菜刀太钝向包丁借刀，结果包丁一边嘟囔着“我的刀又不是菜刀”一边又还是借给了对方。
　　而稍微年长一些的付丧神，比如担心而没有去睡觉的一期一振和同样在等的他就帮忙打下手和学着擀饺子皮。
　　烛台切甩了甩菜上的水珠，转过身背着两个人。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三日月也是一直陪着，等到他们回来。
　　

　　“三日月…这个饺子皮好难擀…”
　　“是啊，但是很好吃不是么？”
　　

　　烛台切伸手去拿砧板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放平了砧板将菜码好，切了起来。
　　

　　那时作为少女近侍兼恋人的三日月宗近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一边哈哈哈的笑着，一边看着自己擀破了的饺子皮一会，伸手一揉重新捏成了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后重新擀的途中伴随着：“しまったな”（哦豁）、“どうも違うな”（不对头啊）、“失敗か”（搞砸了吗）、“こうではないのか”（不是这样的？）之类的低语。
　　于是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与重来以后，那团面团已经被放弃专门给三日月·小孩·宗近玩了。
　　可当初那个笨手笨脚极度唯我独尊的付丧神也学会了这样复杂的包饺子方法。
　　烛台切光忠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将刀贴近菜板一收，把切好的菜拢到碗里，放到两个人在的桌上。
　　这个时候的三日月已经和审神者把饺子皮擀好了，虽然还是不够平整，中间厚边缘薄，但是勉勉强强也成为了圆形。
　　他便把馅和了，和他们包起饺子来。

　　
　　那个晚上的最后大家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饺子。
　　鼓满了馅料的饺子一口咬下去还能呲出飘着油花的汤汁，把烫烫的饺子囫囵吃下去那种熨帖的满足感和暖意，是那个冬天最难忘的回忆。
　　甚至于第二天听到后的其他短刀们缠着想吃，也再也还原不出那个味道。
　　

　　烛台切看着在水中翻腾的饺子关了小火，馅料在煮的过程中逐渐从透明了的饺子皮上显出颜色，吸饱汤汁的饺子一个个变得圆滚滚的飘在水面上。
　　那两个人已经被他支去处理一下自己，洗干净手和脸才能过来吃饺子。
　　他关了火，将它们捞起来装到放好调料的碗里。
　　黑发的男人静静的看着桌上这一碗碗冒着热气的饺子，金色的瞳在背光的阴影下黯淡下去。
　　但是这样包的其貌不扬的饺子，真的会有那个夜晚当初的味道吗？

　　
　　“我们回来啦~”
　　门口传来了审神者欢呼的叫声。
　　他立马调整好表情对着进来的两人展示这热腾腾的饺子。
　　“来，刚出锅的水饺，请品尝吧。”
　　他看着两个人坐到凳子上拿起调羹舀起滚圆的饺子来，审神者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结果被烫嘴的直呼呼呼扇凉，而另一旁的三日月则先吹了吹热气喝了口汤。他也盛了一个，看着白色瓷勺中的那个快要破皮了的饺子。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
　　只可惜…哪怕吃着一样手法包出来的饺子，也再没有了那个深夜让人想长呼出一口热气的满足。
　　烛台切慢慢的吃掉了。
　　和记忆里有相似的味道。
　　他握着勺子的手停了一下。
　　他不由的看向对面的三日月宗近。
　　那个付丧神像吃掉当初少女匀给他的最后一只那样，缓缓吹开热气后的眼中，沉淀了如水的月。
　　

　　“嗯~好香的味道~啊——太过分了！居然趁着我们出阵的时候做好吃的还不叫我们！看我的挠痒痒攻击！”
　　从门口跟着味道就过来的胁差伸出手捉弄着坐在位子上的审神者。一旁的骨喰从审神者的侧面低下头闻了闻，低声道，“好香。”
　　跟在后面进来的包丁气呼呼的鼓起嘴，“太过分了！我也想要温柔的人妻给我做夜宵。”
　　“哦哦哦！鸣狐鸣狐！你快过来，有饺子诶！”
　　这间厨房就这样热闹起来。
　　飘着饺子袅袅的热气中，归队回来的付丧神们围住了坐在位子上的审神者，而在中央的审神者用调羹给撒娇的包丁喂了口，结果被鲶尾半路截胡，两个人绕着桌子追打，跳到碗旁边的小狐狸后来居上，叼了一个就跑。
　　于是最后变成了大家一起包饺子，吃夜宵。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啊。
　　烛台切光忠对着自己这碗饺子苦涩的笑了。
　　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补上了那顿“回忆”里的饺子。
　　

　　“咪酱，快来帮我。”
　　“好~”
　　他回头对太鼓钟贞宗应了一声。
　　但是这样也好。
　　

　　起身的间隙他看向被鲶尾抓着衣服躲包丁的审神者，柔和了唇角的弧度。
　　“主殿。”
　　“嗯？”在一片话语中依稀听到有人叫她的审神者转头看过来，“刚刚是你在叫我吗咪总？怎么了？”
　　“不，”他摇了摇头，“没什么。”